Tangerine

"L'écriture, c'est forcément un acte subversif. Il y a une forme de rébellion dans le fait d'écrire. "
“写作是尤其具有颠覆性的行为。写作本身就是一种反抗。”

(兼歌)行人· 02-花筏

青江的存在感好强然而我真的是打算写兼歌的真的!不知道为啥兼桑一出场画风就变蠢就无法直视qwq 果然混沌邪恶杂食党的本质是抹不掉的么?

清明假期也想去看花呀~不知道哪儿能有人少的地方(比如清晨五点的颐和园、清晨五点的景山、清晨五点的玉渊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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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大学入学以来,第一个没有四人一起去赏樱的春天。

在同一所大学剑道部相识的好友,蜂须贺和宗三,前者跑去美国留学;后者虽然老老实实地在本地的大学实验室里养细菌切小白鼠,但是上一周天气变化突然,向来身体羸弱的他毫不意外地病倒了。至于从高中就和他黏在一起的青江……歌仙光是想想就心烦意乱。

“我总觉得日子不能这么过。”那天晚上他下课回家,青江就这么对他说道,“我们还是分开吧,不是暂时分开的那种,我是说。”

青江当时特地请了一天年假,说话的时候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放在身边。

可是我从认识你那天起就没和你分开过啊!歌仙被这突如其来的分手要求砸得莫名其妙又措手不及。然而尽管心里这么想,他实际做出的反应却是平静地表示同意,连为什么都没有问。青江对此像是毫不意外地笑了笑,低下头去轻声解释说他感到有些累,但这也是他的问题,歌仙是不必为此介怀的。歌仙立刻表示会让青江有这种感觉的自己也有责任。两人进行了一番和谐友好的客套,随后青江抿嘴压住笑意,站起身拉着箱子就往门口走,像平日里出门上班去那样对歌仙告别:

“那么,我出门了。”

“啊,路上小心。”歌仙也和平时一样地回道。

门一关,这就结束了。青江搁在包里的钥匙忘了还,歌仙等三个月后和泉守都搬进来了才想起来要。高中生拿到钥匙后随随便便地往裤子口袋里一塞,歌仙见了直摇头,第二天买了个新钥匙扣给他。和泉守对这个自带小镜子的礼物十分满意,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照照。歌仙这下愈发担心他要丢钥匙了,思来想去,干脆给他又买了一套带小木梳的随身镜套组,并且千叮万嘱这木料不禁摔,要小心轻放。和泉守开心地接受了这个礼物,然后自己又买了一面塑料壳的小镜子。某个周末歌仙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他送他的木框小镜子又装回了原包装,被小心地收在床头柜里。他摩挲着柔软的绸缎包装,心头忽然也一软。和泉守扛着洗好的衣服推门进屋,见他缩在床边,低头盯着手里的什么东西若有所思的样子,赶紧凑过去,颇为关心地问道:

“二代目,你是不是把前女友给的定情信物藏我床头柜里了?”

除了自带A++级的毁气氛技能,和泉守总的来说还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和他之前兼职做家教时辅导的那些高中男生们大同小异:每天早起抹把脸,觉得镜子里映出的那个人真是帅得人神共愤;尽管天天洗两次澡,凑近了还是能嗅到身上轻微的汗味;收集各式运动鞋时的狂热有如女人收集色号鬼打墙的口红;试卷皱巴巴地夹在课本中间,和零食与超大瓶装的矿泉水一同胡乱塞在书包里;做抄写作业时必须塞着耳机听歌,好像不这么做这作业就白写了;学不好外语的理由是爱国,然而看见古文和作文就装死的也是他;放学时和其他男生们走在一起拉拉扯扯,即便是简单一句“傻儿子,叫爸爸。”也一定要伸胳膊紧紧搂着那个闻言立刻回嘴“滚!你他妈是我儿子!”的朋友说出来。以及,自认为成熟地固执己见,却又对自己所信服的人几乎倾倒式地崇拜。

和泉守知道他小名“之定”,不过通常还是叫他“二代目”,是按照以前流行过的动画里叫的。小时候两个人见过一面,那时候和泉守是除了上房揭瓦以外别无所长的熊孩子,而歌仙则是家长们交口称赞,专治各种不服的模范中学生。和泉守在恶作剧的过程中不幸摔碎了歌仙的宝贝茶碗,被这位他自己也搞不清亲缘关系的长辈教做人。第二天歌仙极不情愿地拉着同样不情愿和他同行的和泉守去道场训练,路上见义勇为,敲翻了几个非礼女孩子的小流氓。从那之后和泉守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放着光。

“赏樱?这周末吗?”和泉守躺在略显窄小的沙发上小心地翻了个身,“可是我已经和国广他们约好了诶。”

“那就算啦。”歌仙跪在地上耐心地拿粘毛的小滚轮清理着地毯里的灰尘。

“抱歉啦,下周吧。”和泉守说着坐了起来,“二代目你干嘛不用吸尘器呢?”

“光用吸尘器是打扫不干净的。”

“诶——可是这样好麻烦啊,你不累吗?”

歌仙叹口气,直起身来:“你也知道这很累啊……”

要是青江的话,会在装模做样的耍赖之后乖乖地替他办事。然而和泉守只会眨巴着眼睛说:“我当然知道这很累啊!我又不傻,正常人都能想象得到吧?”

“起来干活!”

“啥?二代目你看,我正在学习呢!”和泉守顺手抓起茶几上的一本书,正襟危坐,随手翻开一页看了起来,“我沉迷学习无法自——卧槽二代目你原来好这口!”

歌仙把书本从面红耳赤的和泉守手中抽了出来,一翻封面:《萨德侯爵夫人》,又瞧瞧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的高中生,觉得有些好笑。他把茶几上的书整理了一下,叫他把书放回书房里。

“你现在还不是看这本书的时候。”歌仙说着低下头继续清理地毯。和泉守不服气,争辩着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信你去翻我床底下行李箱后面还有我电脑E盘那个“英语资料”文件夹。歌仙微笑着说重点并不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他仿佛刚想起来什么似地问道:

“你刚刚说,你床下的行李箱后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二代目你听错了!”

“解剖学科普读物吗?”

“都说了什么都没有!”

当天晚上和泉守紧张地转移床下的收藏,歌仙却并没有打算管这件事。他还并没有找清楚自己在面对这个高中生时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两个人的亲缘关系远到自家老人们都不大能说得清,而九岁的年龄差也极为尴尬:既让和泉守很难把歌仙当成名符其实的长辈来敬重,也远不足以让歌仙放下心把和泉守当同辈人看待。

于是歌仙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冲撞了青春期少年躁动的情绪,而这样的小心翼翼带得向来粗神经的和泉守也渐渐客气了起来。到了周末,歌仙起了个大早独自去公园赏花。和泉守穿着运动装准备下楼晨跑,看见歌仙穿戴整齐,手里拎着便当盒准备出门,随口问了一句何必非得这周一个人去看花,下周两人一起去不是一样吗?歌仙解释说这种草长莺飞的季节万物的生长变化细微又稍纵即逝,这周和下周区别太大了。和泉守回了他一个“哦。”歌仙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只好像平时那样问了问他有关学业和人际交往的话。然而这次和泉守像是忍无可忍,罕见地打断了歌仙例行公事般关心,直接把他还没问出口的问候的回答一口气背了下来。歌仙本想立即斥责这样无礼的举动,可是想想自己这些每日问候的确只是走个形式,说到底也是一种失礼,一时间有些理亏,只能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阵的和泉守突然歪着头眨了眨眼睛,问了一句二代目你这么盯着我是不是迷上我了?

歌仙以为这是和泉守机智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便就坡下驴地点了点头。而和泉守见状兴奋地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投票页面,让歌仙在学校剑道部看板部员评选里给他投票。气得歌仙差点摔手机。

然而最后他还是给和泉守投了一票。

赏樱,还是老地方,他自然是轻车熟路,即便是熙熙攘攘的周末的公园也能先占到好位置。阳光是暖的,空气是清凉的,细细地扫过皮肤的风好像是缓慢升温的水。太阳渐渐爬高,巨大的樱树在草坪上的投影渐渐缩短,盖满洁白花瓣的树冠显得愈发明艳。孩童嬉闹,亲友谈笑,他身边的游人也多了起来。

一只皮球冷不防滚到他腿边,他捡起来四下张望。向他跑来的是个看上去四五岁的小姑娘,剪着短发,从他手里接过球后礼貌地道谢。小孩子柔软的指尖无意间与他的相触,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歌仙回想起有一年赏樱时青江指尖的触感。两个人的恋人关系,他们谁也没有同蜂须贺和宗三说过。至于是谁先有意隐瞒的,已经记不清了。大二的那个春天分外热闹,蜂须贺和宗三把自家兄弟们也叫了过来。独生子歌仙和青江顺理成章地挨坐在一起,后者当时蹭上歌仙,说着“小仙仙离我好近呀!是要染上我的颜色吗?”歌仙一脸嫌弃地推开他,他还嬉皮笑脸地回应:“哦?就这么想触摸我?”长曾弥大笑,说你还真是爱开玩笑。蜂须贺冷冷地别过脸,抱怨赝品就是举止粗鲁。浦岛在一旁劝他别生气。江雪低头摆弄念珠,小夜手里握着歌仙买给他的坐成柿子形状的布面零钱包,枕在宗三的腿上睡着了。

青江坐在歌仙的左边,手撑在身后望着天,遮住右眼的刘海稍稍向脸侧垂下去,隐隐约约露着一点平日里见不到的那只红眸。歌仙右手捏着酒盏,一时间忘记了赏花。

如同梦游一般,青江冰凉的指尖向歌仙的手一寸寸地靠近。长长的绿色马尾垂在身后,歌仙看到他依旧仰着脸,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相触的手指尖。应该是没有人注意到。歌仙右手捏着酒盏,转过头看着正对着他的,安静又和谐的左文字三兄弟,一把将青江梦游的手扣在左手掌中,让它沉沉睡去。

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的是某个近两个月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的招呼。黑发少年从人群里奋力挤出来,一面回头拜托同行的朋友们等等他,一面向他跑过来:

“二代目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每年春天都在这里赏樱的。倒是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嗯……说是这个公园的樱花是出名的,就跟着同学过来了。二代目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不太合适吧?”

“我们和对面女高的剑道部联谊了,刚刚有个姑娘说你长得帅。”

“……过奖了。”

“我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二代目和我一家的,那必须帅啊!毕竟我这么帅——”

“你朋友还在等,真的不要紧么?”

算我求你了别在这儿臭贫了好吗?

“晚上回家有点心吃啊。”

想了想,他又指着身边的纸袋,对正转身回到朋友身边的晚辈补了一句。那是歌仙前一天在常去的一家点心屋预定的和果子。虽然和泉守很可能简单夸赞两句之后就会一口吞掉,和他平时吞掉那些薯片啊小饼干啊之类的零食一样,并不能理解季节限定的风雅之处,也并不会明白为什么歌仙把它们摆出来的时候选的是这个盘子而不是那个,为什么某一样干果子下面的印花纸张要故意揉皱而另一类就没有,可是歌仙现在对这些并不在意了。他想起那一天,青江出门之后自己曾经背靠着大门站了一阵儿。楼道里安静得什么也听不到,歌仙不由自主地屏气,摸到门把手,心跳得快极了。先是指尖传来了金属冰冷光滑的触感,慢慢地,这感觉移到了手掌。“这不风雅。”歌仙默念着,“这不风雅。”,手上却一点点地施加力道。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拉杆箱轮子滚动的声音渐渐远去,紧接着是按下电梯按钮的提示铃声。他骤然失去了力气,背靠着门,听见电梯门开了又关,想明白了青江和他为什么会分手。

青江的优点不在于他理解歌仙追求的风雅,和泉守的优点当然也不在于他神经大条。生活日复一日消磨着年华。“浪漫主义早就死透了。”蜂须贺在出国前,他们几个给他饯行时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你又有什么好挣扎的?我们都一样。”他说的真是一点不错。

傍晚歌仙离开公园时在门口又遇到了和泉守,只是后者忙于安利新认识的女孩子们给自己在看板部员评选中投票,并没有注意到他。不过还真有个小女生红着脸偷偷盯着他,被发觉之后迅速缩到了同伴身后,卷携着花瓣的晚风吹过她的辫梢。路边河堤青草簌簌摇动,花瓣落入水中,密密地聚成白雪似的一片,像筏子一样流过映在水中的街景:燃烧一般的绯云、静默的高楼、曲折的树枝、少年跃动的身姿、少女的薄衫和草帽。身后的高中生们不久便超过了他,他们讨论着晚饭要吃什么,比较着附近哪家餐馆好吃又便宜,向着华灯初上的繁华街市有说有笑地快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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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假期内应该不会再更新文章了,因为要肝论文(吐血

不过“满怀130接近你”小剧场还是会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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